尖顶的房子,白石的墙,与其他东欧国家一样的不起眼小镇,石浦的路坑坑驳驳,雪纷纷扬扬的下,煤气路灯,寒冷的天气,昏黄而颤抖的光。
城镇的中间有一束光亮,不,应该是灯火通明,高大的建筑,白灰的墙光滑平整,不似其他低矮的民居参差不堪。
长方形的餐桌,洁白的桌布,胡桃木的座椅漆成了白色,壁炉中的炭火哔哔啵啵的响。
黑色小礼服裙子少女,“妈妈,妈妈做的松糕最好吃了,我最喜欢妈妈做的松饼啦。”
“妈妈,能拍拍我的头吗?”女孩一脸幸福,母亲取旁边小餐车上的汤,女孩丢下一小块松饼,桌下发出哆哆的声音。
女孩拿起银质的勺子,轻轻的嗅了嗅鼻子,“妈妈做的蘑菇汤也好香啊!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不小心烫了嘴。
“小心,别烫着!”母亲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。
少女顽皮做着鬼脸,吐了吐舌头。开心的埋头喝着汤吃着松饼,当她抬头的时候已满眼泪水,啜泣起来,“妈妈,你知道吗?我有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,妈妈您喜欢我吗?爱着我吗?”少女央求的母亲。
母亲给了她肯定的回答。
少女放下手中的食物,一头扎进站在旁边母亲的怀抱。“妈妈,最喜欢了!”可是想到自己手上的食物残渣,母亲穿着干净的晚礼服,有些委屈的抬头看着母亲,“妈妈,您会责怪我吗?我弄脏了您的礼服。”
母亲宽慰的拍了拍女孩的头,“怎么会呢!”
女孩又从母亲那里获得了笑容,“我就知道妈妈会原谅我的!妈妈,您笑一下,您的笑容最美丽了,爸爸就因为沉醉您美丽的笑容才爱上您的。”
母亲露出了笑容,但可能到了中年的缘故,也可能在孩子的面前尴尬,笑的有些不自然。
“爸爸,你看,妈妈笑的漂亮吗?”少女转过头笑盈盈的看着父亲。
“美——美——美丽,不,不,不,是——是漂亮!”父亲说话有些口吃。
少女对回答有些不满,“是美丽还是漂亮?”嘟起嘴气鼓鼓的看着父亲。
父亲被这么问一时有些语塞,看向了妈妈一眼,“是妈妈漂亮,你美丽,有这么漂亮的妻子,这么美丽的女儿,啊,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啊!”
“就是嘛!爸爸,你也吃啊,妈妈准备这一桌丰盛的食物不能浪费啊!但是小松饼是我的,爸爸你可不要偷吃呀!”少女撒娇的说道,“不过,妈妈可以吃,因为这些都是妈妈做的,只要妈妈开心,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妈妈,妈妈,你开心吗?”
“开心,开心,”站在一旁的母亲赶忙答道,还补充说道,“有我宝贝可爱的女孩妈妈最开心了。”
“对吧!”少女颇为得意的笑着。
“爸爸,妈妈,我给你们跳个舞吧,妈妈唱我小时候的童谣伴奏,”当她站起身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黑色小晚礼服跳舞不搭,用手掌敲了两下桌子。
一个黑影占了起来,借着餐桌的烛台与水晶吊灯,看清了他的模样,颀长的身姿,健硕的臂膀,特有的金色短发,但是脸上带着一个铁质的的面具遮盖了鼻口,可是从他脖子**的白皙的肌肤,面具下应该与之相称的脸。双手小心翼翼的用手捏着白色连衣裙的一角。
站起来的男人面向着父亲与母亲,嘴里咕哝着示意他们回避一下。
“没事的,艾德里安,他们是我的父母,我最亲近的人,对了,你去看看姐姐换好了衣服没有!”少女向面具男人艾德里安解释着。
“是啊,快去看看她姐姐换好了衣服没有!”母亲殷切的说道。
艾德里安转过脸,刚才瞧得不仔细,现在看这张面具确实有些可怕,母亲被吓得倒退了一步。
“去!艾德里安!”少女有些愠怒。
面具男知道了自己犯了错误,慌慌张张的走向大厅一角的小房间。
“妈妈,不要害怕,他不会伤害你的!”少女露出纯真的笑容。
少女漫不在意的在餐桌前换衣服,父亲只好背过身去,黑色的晚礼服从白皙的少女皮肤上滑下,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,但是却有了美好的趋势,母亲循着面具男身影的视线转了回来,接着烛光,少女光滑的后背上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疤,最长的伤疤从肩膀直到腰际,可能是缺少治疗的缘故,外翻的伤口形成成人手指粗细的伤疤,如同是一条去了皮的肉蛇爬在上面,其他的伤疤也是数不清,有密密麻麻如同针扎的,也有如同锐器的划伤。
母亲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女,个头不高,娇小可人的模样,乌黑的双马尾辫子编着彩色的绳。
少女明显感受到了母亲的目光,“妈妈,没事的,已经不疼了,这是很久以前的伤疤了。”说着解开扎住头发的头绳,乌黑的秀发遮住了伤疤。可是刚穿上的连衣裙由于头发的缘故拉不上拉链。母亲走上前帮助少女,触手肌肤的伤疤刺痛了母亲的心。
“噔噔噔!”少女提着裙摆就地转了一圈,飘逸的裙摆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,少女提着裙摆向母亲与父亲行了下蹲的礼,飘飘然轻盈的飞到了大厅舞池的水晶灯下,这时面具男安德里安也将装扮一新的姐姐搀了出来,少女与姐姐十指相扣。
“走吧,劳累的吟游诗人,你印证着我的一生,现在我把你握在手心,却再也听不见你;走吧,劳累的吟游诗人,你的故事,都已向我述说 雄伟的城是小说、 乡镇和格言…… ”
“渗透着他们自己的路 ,永不逝去的香味和红铜色的花饰,他们的诗歌,是我了解的一切…… ”
“留下你的故事吧 ,那些自我遗弃和逃难的 ,所有这些一连串的注释都是前进的伤痕。 ”
……
母亲轻轻的唱着。(童谣选自Cantastorie‘游吟诗人’- Corde Oblique,很不错的曲子。)
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姐姐极力配合着妹妹,伴着母亲的拍子翩翩起舞,动人的曲子与美丽的舞蹈,母亲的眼眶湿润激动的哭了起来。
旋转,旋转,优雅的舞步合着拍子,旋转,旋转,少女独有美丽柔韧的身姿,旋转,旋转,世界上哪里还有这美丽天使的存在。
一曲终了,母亲开心的鼓起来掌,愉悦的心情喜不自禁。
伴着终了的曲子,姐姐随着妹妹的身体轻轻的后仰,妹妹可能跳的累了,掌控不住姐姐的身体,越仰越深,最后脑袋直接贴到后背上,脖子被扯得超过常人的认知,脑袋没有支点的灵活的摇来摆去,像是用柔软细绳牵扯的圆球。
“扑通!”被放开姐姐的‘身体’如同一滩烂泥瘫倒在地上……
“啊!今天真幸福呀!”少女双手合十,天真烂漫的笑着。
“不,不啊——啊——啊,我的女儿啊!”‘母亲’压抑的情绪爆发了,痛苦,悲愤,凄惨的哀嚎,一直坐着的‘父亲’一把抓住‘母亲’拿起餐刀的手,失去女儿的母亲激动的对着父亲又踢又打。
艾德里安走了过去,母亲看着面目可憎又十分可怕的人屈服了,餐刀交到了艾德里安的手里。
少女终于换完了衣服,换下的白色连衣裙丢在‘姐姐’的尸体上。
‘母亲’压抑着怒火,嘴角渗出了血。
“走吧,艾德里安,不过在临走前我希望你们能够安安静静的吃上这美味的晚餐,浪费可是可耻的行为欧,神是不会原谅的呦!”
‘父亲’与‘母亲’听从命令在餐桌的两头入座,拿起餐具吃了起来,‘母亲’没有行动,‘父亲’颤抖着夹起来一块牛排。
少女轻盈的走向门口,走过‘父亲’的时候,“爸爸,你可要多吃点欧!呵呵,呵呵!”悦耳动听的笑声,蹦跳着走出门口,艾德里安紧随其后,当门即将关闭的时候,一道寒光从门外射入,银质餐刀直直地定在‘父亲’的后脑海上,挣扎了几下,眼看着活不成了,门重重的合上。
“不啊!”母亲抄起了叉子,被愤怒冲昏了理智,奔向了门外。
“扑!”男人的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,把她提了起来,她痛苦的挣扎,踢打着面具男艾德里安,可是一切的努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无用的。男人掰开她的手取出餐叉。
少女飘然的走到被提起的女人面前,恭敬提起裙子深施一礼,“‘妈妈’,虽然只做了我一个晚上的妈妈,但你也是位好母亲,可是我的游戏结束了,你的任务完成了。顺便说一下,您做的松饼真好吃,‘妈妈’,嘻嘻!”随后转身跃入门前没膝的积雪中。“对了,我的名字叫——”
艾德里安喉咙咕哝着,显然有些担心少女,用丢布偶一般把快要窒息的女人砸进了门内,强大的冲击力撞开了门,女人的身体如断了线的布偶撞在了壁炉上,女人吐了一口鲜血,全身的关节都不能动了,贵重的晚礼服被壁炉中的炭火引燃了……
雪纷纷扬扬的下,人走在上面吱呀呀的响,“艾德里安,那个银叉子可以给我吗?”少女对托着自己行走的男人说道。
“咕噜噜!”
“下一次的晚餐我想用那个叉子呀,它很漂亮!”
“咕噜噜!”
吱呀呀,吱呀呀,只有人行走的声响,夜晚的小镇静悄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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